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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殘遊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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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標題 :

作者 : 劉鶚

分類 : 中文小說

關鍵字 :

殘遊記是通過「老殘」這個主人公，「奔走江湖」、「替人治病糊口」行醫各地的所見、所聞、所為而展開的，這個角色除了是醫生，又是頗有「經濟學問」的名士，所以他既接觸黎民百姓，又周旋於上層社會，熟悉官場的黑暗，他既有江湖豪俠之氣，又兼有文士的軟弱，只能打抱不平，卻缺乏積極有為的魄力。胡適說他「有懷疑的態度，但缺乏歷史眼光」。

劉鶚自述這部書是一種哭泣，是一種「其力甚勁，其行彌遠，不以哭泣為哭泣」的哭泣。他說：「吾人生今之時，有身世之感情，有家國之感情，有社會之感情，有種教之感情。其感情愈深者，其哭泣愈痛：此洪都百鍊生所以有老殘遊記之作也。棋局已殘，吾人將老。欲不哭泣也得乎？」

    胡適說：「這是很明顯地說這部小說是作者發表他對於身世、家國、種教的見解的書。一個倜儻不羈的才士，一個很勇於事功的政客，到頭來卻只好做一部小說來寄託他的感情見解，來代替他的哭泣；這是一種很可悲的境遇，我們對此自然都有無限的同情。所以我們讀老殘遊記應該先注意這書裡發揮的感情見解；然後去討論這書的文學技術。」

    小說第一回，劉鶚以隱喻的方式，表達了他的政治「信仰」。作者寫主人公老殘做了一個夢，夢中看到大洋中有個輪船，船體已有些殘破，在驚濤駭浪中航行。船上有四種人：一是船主和掌舵、扯帆的，二是具體管理船的水手，三是在船上演說的，四是不計其數的男女乘客。

「這船雖有二十三四丈長，卻是破壞的地方不少：東邊有一塊，約有三丈長短，已經破壞，浪花直灌進去﹔那旁，仍在東邊，又有一塊，約長一丈，水波亦漸漸侵入﹔其餘的地方，無一處沒有傷痕。那八個管帆的卻是認真的在那裏管，只是各人管各人的帆，仿佛在八隻船上似的，彼此不相關照。那水手只管在那坐船的男男女女隊裏亂竄，不知所做何事。用遠鏡仔細看去，方知道他在那裏搜他們男男女女所帶的幹糧，並剝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。」

很明顯，作者把當時的中國，比作這艘在風浪中行駛的破船。第一種「駕駛」船的，指清王朝統治者，作者認為他們並沒有錯，那八個管帆的，則指的是八個軍機大臣；也都在那裡認真管，不過他們各自為政，不夠互相配合而已。第二種水手，指中下層官吏，他們搜查乘客乾糧，偷拿乘客衣物，只知剝削人民。第三種演說者，指當時的革命派，他們主張乘客去打那掌舵的。第四種乘客是廣大民眾。在作者看來，船之所以危險，關鍵是沒有採用西方的羅盤和紀限儀。於是，書中的老殘一夥便給管船的送去羅盤和紀限儀，想不到卻遭到船上群眾和演說英雄們的打擊，罵他們是「賣船的漢奸，快殺！快殺！」。劉鶚曾把引進西方科技和文明，看作救國唯一方略，並因擔任外商公司經理而被視為漢奸，這裡頗有些藉小說為自己辯白的痕跡。

劉鶚不但罵清帝國，也罵革命黨。第一回文中，有這樣的描述：

    有一種人在那裏高談闊論的演說，只聽他說道：『你們各人均是出了船錢坐船的，況且這船也就是你們祖遺的公司產業，現在已被這幾個駕駛人弄的破壞不堪，你們全家老幼性命都在船上，難道都在這裏等死不成？就不想個法兒挽回挽回嗎？真真該死奴才！』

    眾人被他罵的頓口無言。內中便有數人出來說道：『你這先生所說的都是我們肺腑中欲說說不出的話，今日被先生喚醒，我們實在慚愧，感激的很！只是請教有甚?法子呢？』那人便道：『你們知道現在是非錢不行的世界了，你們大家斂幾個錢來，我們舍出自己的精神，拼著幾個人流血，替你們掙個萬世安穩自由的基業，你們看好不好呢？』

對於這種景況，書中的老殘，在岸上對他的朋友說：「依愚見看來，這等人恐怕不是辦事的人，只是用幾句文明的話頭騙幾個錢用用罷了！」這幾句話，明顯是在諷刺孫文等南方的革命黨行徑。

    這部小說的深刻之處，是揭露了過去文學作品很少揭露的「清官」的暴政。劉鶚筆下的「清官」，雖然沒有受賄、食污這些醜行，卻是些「急於要做大官而不惜殺民以邀功，用百姓鮮血染紅烏紗帽的劊子手。」老殘遊記二十回寫了兩個酷史----前半寫一個玉賢，後半寫一個剛弼。玉賢是以「才能功績卓著」而補曹知府的。在他任曹州知府不到一年的時間內，衙門前十二個站籠便站死了二千多人，其中十個倒有九個是良民。于朝棟一家因和強盜結冤被栽贓，玉賢不加調查，一口咬定是強盜，父子三人就斷送在站籠裡。一個雜貨鋪掌櫃的年輕兒子，由於酒後隨口批評了玉賢幾句，被玉賢以「妖言惑眾」之名抓進站籠站死。甚至連玉賢手下的人見于朝棟一家死得實在可慘，動了惻隱之心，下決心調查此案，終於抓住了移贓嫁禍于家的強盜。強盜原不過是要讓于家吃幾個月官司，結果鬧得這麼厲害，都「後悔得不得了」。然而玉賢這個「清官」，唯恐受到上司責罰，誤了自己做大官的前程，竟然釋放了那強盜。……

玉賢這樣濫殺無辜的原因，他自己有段招供：「這人無論冤枉不冤枉，若放下他，一定不能甘心，將來連我前程都保不住。俗語說得好：「斬草要除根。」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，飛黃騰達，他至死不肯放下手中的屠刀。老殘一針見血地指出：「我說無才的要做官很不要緊，正壞在有才的要做官。你想，這個玉太尊不是個有才的嗎？只為過於要做官且急於做大官，所以傷天害理的，做到這樣。」 (見第三、四、五回)

小說中的剛弼，被稱作是「清廉得格登登」的清官，他曾拒絕巨額賄賂，但卻倚仗不要錢、不受賄，一味自己臆測斷案，枉殺了很多好人。他在審訊賈家十三條人命的巨案時，主觀武斷，定魏氏父母是凶手，嚴刑逼供，鑄成駭人聽聞的冤獄他剛愎自用、冷酷殘忍，枉殺了很多好人。(見第十六回)（好剛不好學，其蔽也狂）

對於這樣的官吏，劉鶚在小說中道出了他們與國家危難的重大關係：「只為過於要做官，且急於做大官，所以傷天害理的事做到這樣。」「官愈大，害愈甚；守一府，則一府傷；撫一省，則一省殘；宰天下，則天下死。」這對行將崩潰的封建社會，有獨特的暴露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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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殘遊記

ACNO 8079
索書號 857 7210
複本總數 1
館藏位置 Library
借閱分類 Book
ISBN 962-389-310-8
出版商 學林書店、啟明書局(出版)公司
出版年份 1989
版本 1989年5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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